文/罗丕智
登中国最南端的古城
在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我独自登上了崖州古城——这座中国最南端的古城。
这就是被称为“千之千不还”、“生度鬼门关”的蛮荒之地么?
这就是唐朝丞相李德裕、杨炎,宋朝丞相赵鼎、丁谓、卢多逊曾经多次登临的古城楼么?
这就是北宋名臣胡铨等许多贬客谪臣登高望帝京、寄托一片可昭日月的孤忠的古城楼么?
千年的斜阳,无语,一如既往地照耀着天涯这片热情的土地。
墙垛闪烁着光芒,如同李德裕、卢多逊、赵鼎等人凄清的泪光。
斑斑驳驳的唐时砖汉时瓦,铭刻着或悲壮或哀怨或豪迈的诗句,这斑斑驳驳的历史的记忆。
我虔诚地抚摸着古城墙,双手瞬间穿越时间和空间,感受到岁月的凝重与沧桑。
呵呵,我真想从这里起步,作一次往返千古的壮行,让年轻的心,感应历史的崎岖。
往事越千年。
和煦的东风吹来,天涯海角已翻开了新的一页。
古城下,热闹非凡,车水马龙,笛声飞扬。
肥沃的田野上,忙碌的乡亲们正在播种、收获,成片成片的稻谷和瓜菜飘荡着醉人的芳香,北运瓜菜的车辆不停地奔忙。脑袋和钱袋都富起来的乡亲们,耸起了一幢又一幢的楼房。
好一幅丰收的景象!
李德裕大丞相啊,看到此情此景,您是否挥笔写下颂美的诗章?
盛德堂
哗!一页历史突兀在我眼前!
这,就是数百年来世人景仰的盛德堂吗?
飞檐绿瓦,曲廊华厅,朱门红窗,被岁月的风雨吹打得斑斑驳驳摇摇曳曳。断墙残壁,旧砾破砖,触我感慨,刺我心痛。
水南村,天涯海角之一隅,物宝天华,地灵人杰。那青山绿水挺拔椰树颀秀槟榔,留住了忠臣之魂忠臣之迹。
徘徊中,我看到了古代忠贞之臣着朝服持玉笏登高北望,或作低沉的吟哦,或作壮怀激烈怒发冲冠的昂天长啸。
啊,“气作山河壮本朝”!赵鼎悲壮的呐喊,凄怆的吟哦,带泪的梦呓,一条悲愤的血泪之路!
盛德堂,古崖州一页沉重突兀的历史!一座盛满高尚品德的厅堂!一支壮怀激烈昂天长啸扫胡尘洗雪靖康耻气壮山河壮本朝的雄浑颂歌!
宁远河
没有长江的源远流长,没有黄河的磅礡壮观,没有钱塘江的宽阔澎湃。你仅仅是五指山麓下的一滴露一点雨一股水哦。
然而,你不甘渺小不甘平庸不甘干涸不甘卑陋,弯弯曲曲轻轻快快携着两岸风采,自五指山麓奔流而来,翻翻滚滚汹汹涌涌奔入久已思慕的大海。一路浩荡,一路豪迈,一路欢歌。
历尽岁月沧桑,历尽古崖州兴衰,犹不改初衷,犹奔涌入海。
带来百里沃土,并浇灌出一片碧绿一片金黄,浇灌出两岸一排排崭新的楼房,浇灌出悠扬旋律精采图画!
哦,宁远河!以执着的信念不懈的追求,赫然展示自己的风姿!
哦,宁远河!一条可算得上源远流长的河,一章无韵的散文诗,一条流动的生命!
迎 旺 塔
不管岁月的风如何肆虐地吹,如何暴戾地打,几百年来,你——南疆佛塔,就这么站立着,站立成一尊威严,一尊神圣,一尊古崖州百姓顶社膜拜的虔诚。
作为镇住风水御抗邪气以使古崖州地灵人杰人地灵的宝物,南疆佛塔你站在巍峨城之西,悠然河之畔,高高地昂着头,挺直脊梁,昂起古崖州的温煦丰饶繁荣。
阅尽天涯夕照,阅尽乱云飞流,阅尽沧海桑田,迎旺塔,岁月之手镂刻你几份沧桑几份喟叹几份无奈?
有新城崛起,有成园青翠的香蕉迎雨,有成林挺秀的槟榔弄月,你很慷慨么?迎旺塔?
曾经岁月唱着悲歌,而今岁月又奏新曲,又刮起强劲的“邓旋风”,走进了新时代。迎旺塔,你迎旺了些什么?
望断浩浩秋水,望断茫茫野渡,望斜了坚实之躯。
而野渡无人。
亦无舟。